第二百三十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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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怎麽呢？”冬青察覺到不對勁，很是擔憂。
陸琬慢慢的走著，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附子，半夏……附子……半夏。”
冬青忙向半夏招手道：“姑娘叫你呢。”
半夏連忙走至跟前，問道：“姑娘，您叫我有什麽事？”
陸琬看了一眼半夏，搖頭道：“不是你的錯，是附子的錯。”
冬青和半夏都聽得楞頭楞腦的。
半夏後來悄悄的與冬青道：“冬青姐姐，到底出什麽事呢？姑娘到底怎麽呢？”
冬青也是一臉的茫然，那封信上一定寫什麽呢，信肯定是端王寫的，端王會帶來什麽不好的消息？
冬青在陸琬身邊服侍不久，根本就不清楚出了什麽事。
陸琬精神恍惚的回到了擷芳館，薛三娘正在院子裏晾衣裳，突然見陸琬這番模樣，吃了一驚，丟掉了手裏的衣裳，大步上來問道：“出什麽事呢？”
“三娘，十八反啊。”
“十八反？”薛三娘是陸家的家生子，再加上跟了陸琬幾年，基本的藥理也略懂一些，又忙問：“方子出了問題嗎？”
“王爺告訴我，說阿公給太子用的厚樸麻黃湯裏加了附子。”
這個薛三娘就不懂了，趕緊又問：“附子和什麽是反藥？”
“半夏啊……”陸琬不相信不管是醫術還是醫德都那樣高明的祖父會不知道半夏反烏頭的事，可是為何偏偏就用了這樣的藥？陸琬百思不得其解。
陸琬枯坐在窗下，呆怔的望著外面，眼中很是空洞，一點神采也沒有。
身邊的人俱是焦急，唯一知道情況的，只有薛三娘。可是這種情況下薛三娘又能幫上什麽忙，安慰的話也顯得多餘。若真是因為陸老太爺的差錯，那麽後面又該怎麽辦？
太陽一點點的西斜，直到天邊只留下一帶的雲霞，再過了一會兒天色就越發的暗了。半夏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事，嚇得動也不敢動，見天黑了忙掌了燈，挑亮了燈芯。
直到起更的時候賀霖才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來，他打算洗把臉，換了衣裳再去瞧陸琬。哪知剛進屋，天冬就走來和他說：“四爺，聽說陸姑娘不好了。”
“什麽不好呢？”賀霖嚇得臉色大變，也顧不上其他，匆匆便往擷芳館去。
薛三娘聽見了動靜先迎了出來，見了賀霖差點哭了起來：“四爺，你去勸下姑娘吧。自從收到王爺的信後，姑娘魂都沒有了。”
“信？王爺說什麽呢？”
薛三娘道：“應該是關於案子的，說什麽十八反。附子半夏的。”
賀霖心裏咯噔了一下，他以為陸琬病倒了，原來是案子的事。看來陸案並沒有那麽簡單，他和三娘：“三娘，我進去和她說幾句話。”
薛三娘忙側了身請他入內。
賀霖邁了進去，揭開了厚實的簾子，就一眼看見了呆若木雞的陸琬。
他遲疑了下便走了進去，輕聲喚了句：“琬琬。”
陸琬聽見了賀霖的聲音，這才緩緩回過頭來，空洞的目光裏有了一絲神色。
“九襄！我該怎麽辦？”
賀霖上前去，將陸琬擁住。他柔聲道：“琬琬，翻案不容易，這才剛開始。你早就做好了準備迎接一切，對不對？所以不要怕。”
“可是阿公為什麽會那麽做，明明知道兩種藥是反藥，還要加在一起？”
“你相信你阿公吧？”
陸琬篤定的點頭。
“既然相信，那就不要懷疑。如果真的是方子出了問題，不外乎是兩點。”
陸琬忙問：“哪兩點？”
賀霖理了下自己要說的話，溫柔的和她道：“一是你阿公有把握用藥絕對不會出錯；二是方子被人篡改過。”
陸琬自然是相信祖父的，忙說：“你說的沒錯，我也是從這兩點考慮過了。方子肯定被人篡改了，不過是誰會下這樣的手？”
賀霖道：“那就需要慢慢的查下去了，既然皇帝有這個心要重審，肯定會查出什麽來的。下面一票官員都等著做出點功績來。我們只要耐下性子等就是了。王爺信上還說什麽呢？”
陸琬道：“王爺說已經組織人再查脈案了。也說讓我等。”
賀霖見陸琬的情緒平靜些了，微笑道：“看吧，王爺也這樣說，你還擔心什麽。有我和王爺罩著你，你什麽都不要怕。”
陸琬心中稍定，中間到底哪一環出了問題，只有找出了關鍵的地方，問題才會迎刃而解。陸琬仰面凝視著賀霖，抿嘴道：“九襄，我想看脈案。”
“脈案啊？聽說太醫院有規矩，不會輕易外借查閱的。我或許幫不上你什麽……”
“我找王爺商量去。”陸琬轉身欲走。賀霖忙攔住了她，哭笑不得：“天都黑了，你去那邊做什麽。有什麽事明天再處理吧。聽說你一整天都沒怎麽用飯，正好我也餓了。我們先吃飯吧，然後再商量下後面的路該怎麽走。”
陸琬柔順的聽賀霖的安排。
雖然有賀霖的勸慰，然而陸琬的胃口還是不怎樣好。她強撐著吃了半碗就怎麽也不吃了。
“琬琬，聽話，只有養好了精神，我們才有力氣去面對。我是個外行人，有些事偏偏就要你這個內行才能處理。”
賀霖又哄著她喝了一碗雞湯才作罷。
安撫好陸琬後，他才回春澤齋。
賀霖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明天依舊要早起。新朝初立，百廢待興，許多事要處理。太子很看重他，自然肩上的擔子也不輕。
收拾好一切，一人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黑越越的帳頂。賀霖自思，就算是陸詠在治療先太子的事上當真出過什麽紕漏，讓陸家招來了禍患，案子翻不了，那也沒什麽。以他現在的能力，難道還維護不了一個小小的陸琬？難道還不能給她安寧的日子？
但是這些話他卻無法對陸琬說出口，他不忍心澆滅她心中的希望之火。她相信她祖父，他所相信的，只有她而已！
若真的等來了那麽一天，他除了借給她肩膀，又該如何再次打開她的心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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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琬慢慢的走著，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附子，半夏……附子……半夏。”
冬青忙向半夏招手道：“姑娘叫你呢。”
半夏連忙走至跟前，問道：“姑娘，您叫我有什麽事？”
陸琬看了一眼半夏，搖頭道：“不是你的錯，是附子的錯。”
冬青和半夏都聽得楞頭楞腦的。
半夏後來悄悄的與冬青道：“冬青姐姐，到底出什麽事呢？姑娘到底怎麽呢？”
冬青也是一臉的茫然，那封信上一定寫什麽呢，信肯定是端王寫的，端王會帶來什麽不好的消息？
冬青在陸琬身邊服侍不久，根本就不清楚出了什麽事。
陸琬精神恍惚的回到了擷芳館，薛三娘正在院子裏晾衣裳，突然見陸琬這番模樣，吃了一驚，丟掉了手裏的衣裳，大步上來問道：“出什麽事呢？”
“三娘，十八反啊。”
“十八反？”薛三娘是陸家的家生子，再加上跟了陸琬幾年，基本的藥理也略懂一些，又忙問：“方子出了問題嗎？”
“王爺告訴我，說阿公給太子用的厚樸麻黃湯裏加了附子。”
這個薛三娘就不懂了，趕緊又問：“附子和什麽是反藥？”
“半夏啊……”陸琬不相信不管是醫術還是醫德都那樣高明的祖父會不知道半夏反烏頭的事，可是為何偏偏就用了這樣的藥？陸琬百思不得其解。
陸琬枯坐在窗下，呆怔的望著外面，眼中很是空洞，一點神采也沒有。
身邊的人俱是焦急，唯一知道情況的，只有薛三娘。可是這種情況下薛三娘又能幫上什麽忙，安慰的話也顯得多餘。若真是因為陸老太爺的差錯，那麽後面又該怎麽辦？
太陽一點點的西斜，直到天邊只留下一帶的雲霞，再過了一會兒天色就越發的暗了。半夏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事，嚇得動也不敢動，見天黑了忙掌了燈，挑亮了燈芯。
直到起更的時候賀霖才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來，他打算洗把臉，換了衣裳再去瞧陸琬。哪知剛進屋，天冬就走來和他說：“四爺，聽說陸姑娘不好了。”
“什麽不好呢？”賀霖嚇得臉色大變，也顧不上其他，匆匆便往擷芳館去。
薛三娘聽見了動靜先迎了出來，見了賀霖差點哭了起來：“四爺，你去勸下姑娘吧。自從收到王爺的信後，姑娘魂都沒有了。”
“信？王爺說什麽呢？”
薛三娘道：“應該是關於案子的，說什麽十八反。附子半夏的。”
賀霖心裏咯噔了一下，他以為陸琬病倒了，原來是案子的事。看來陸案並沒有那麽簡單，他和三娘：“三娘，我進去和她說幾句話。”
薛三娘忙側了身請他入內。
賀霖邁了進去，揭開了厚實的簾子，就一眼看見了呆若木雞的陸琬。
他遲疑了下便走了進去，輕聲喚了句：“琬琬。”
陸琬聽見了賀霖的聲音，這才緩緩回過頭來，空洞的目光裏有了一絲神色。
“九襄！我該怎麽辦？”
賀霖上前去，將陸琬擁住。他柔聲道：“琬琬，翻案不容易，這才剛開始。你早就做好了準備迎接一切，對不對？所以不要怕。”
“可是阿公為什麽會那麽做，明明知道兩種藥是反藥，還要加在一起？”
“你相信你阿公吧？”
陸琬篤定的點頭。
“既然相信，那就不要懷疑。如果真的是方子出了問題，不外乎是兩點。”
陸琬忙問：“哪兩點？”
賀霖理了下自己要說的話，溫柔的和她道：“一是你阿公有把握用藥絕對不會出錯；二是方子被人篡改過。”
陸琬自然是相信祖父的，忙說：“你說的沒錯，我也是從這兩點考慮過了。方子肯定被人篡改了，不過是誰會下這樣的手？”
賀霖道：“那就需要慢慢的查下去了，既然皇帝有這個心要重審，肯定會查出什麽來的。下面一票官員都等著做出點功績來。我們只要耐下性子等就是了。王爺信上還說什麽呢？”
陸琬道：“王爺說已經組織人再查脈案了。也說讓我等。”
賀霖見陸琬的情緒平靜些了，微笑道：“看吧，王爺也這樣說，你還擔心什麽。有我和王爺罩著你，你什麽都不要怕。”
陸琬心中稍定，中間到底哪一環出了問題，只有找出了關鍵的地方，問題才會迎刃而解。陸琬仰面凝視著賀霖，抿嘴道：“九襄，我想看脈案。”
“脈案啊？聽說太醫院有規矩，不會輕易外借查閱的。我或許幫不上你什麽……”
“我找王爺商量去。”陸琬轉身欲走。賀霖忙攔住了她，哭笑不得：“天都黑了，你去那邊做什麽。有什麽事明天再處理吧。聽說你一整天都沒怎麽用飯，正好我也餓了。我們先吃飯吧，然後再商量下後面的路該怎麽走。”
陸琬柔順的聽賀霖的安排。
雖然有賀霖的勸慰，然而陸琬的胃口還是不怎樣好。她強撐著吃了半碗就怎麽也不吃了。
“琬琬，聽話，只有養好了精神，我們才有力氣去面對。我是個外行人，有些事偏偏就要你這個內行才能處理。”
賀霖又哄著她喝了一碗雞湯才作罷。
安撫好陸琬後，他才回春澤齋。
賀霖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明天依舊要早起。新朝初立，百廢待興，許多事要處理。太子很看重他，自然肩上的擔子也不輕。
收拾好一切，一人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黑越越的帳頂。賀霖自思，就算是陸詠在治療先太子的事上當真出過什麽紕漏，讓陸家招來了禍患，案子翻不了，那也沒什麽。以他現在的能力，難道還維護不了一個小小的陸琬？難道還不能給她安寧的日子？
但是這些話他卻無法對陸琬說出口，他不忍心澆滅她心中的希望之火。她相信她祖父，他所相信的，只有她而已！
若真的等來了那麽一天，他除了借給她肩膀，又該如何再次打開她的心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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